(绣春刀二哥/少林寺大师兄)我执(6)

春色映人面,桃花待君歸。

funny:

约会(……)


不BE,舍不得,这章写到一半改大纲了。










月轮明亮,散着微微月晕,沈炼独自走在崎岖山道上。


这里少有行人,道旁的杂草过长的枝叶垂到路中,草叶间的夜露映着月色,放眼望去,仿佛盈盈碧水,遮蔽了道路延伸的方向。


沈炼在这条路上走得熟,抬脚,踏下,方向明确,步伐稳健。


这条细窄山径的尽头处只有一间小小的寺院而已。香火不够鼎盛,偶有翻山越岭的路人,或者采伐林木的樵夫经过,停留歇脚。


庙里自然住着和尚,老方丈捋着长长白须,不多说话,就爱在一边看着小和尚们笑,小沙弥都是圆头圆脑的,被他们的大师兄惯坏了,嘴馋起来就忘了清规戒律。


一群灰色僧袍的大小光头,想来就觉得有趣。


沈炼没有什么信仰,他不求佛,也不信神,他来,只因那其中有一个温和的青年僧人,是沈炼情愿踏过漫漫坎坷长路的理由。


他这日来得晚,禅院大门早就落下栓子了,沈炼原本也不打算敲门,直接撩起衣袍下摆,从后院矮墙上翻了过去。


才一落地,头顶便悬着一根禅杖。


沈炼警觉闪身,起手挥舞刀鞘击开八卦棍,二人俱往后退了一步,稳住身形。


“漏夜前来,又不敲门,这是意图翻墙行窃吗?”净能轻声笑道。


“你这小庙地处偏僻,香火稀微,哪个不开眼的毛贼会来?”


“那贼人姓沈,单名炼。”


“哦,他偷了何物?”


“这要问问他自己。”


沈炼也不是开不得玩笑的,只不过说笑时也一本正经,倒是煞有介事。


“那……”他低头略作考虑,索性上前握住净能的手腕,“既然这里别无黄白之物,偷走寺中大师兄如何?”


武家最忌讳被人搭住脉门,正是手腕处,可净能被沈炼拉着手,却毫不顾虑,反而眉开眼笑。


“这怕是不好偷。”


他话音未落,不知从何处忽的斜插出一根禅棍,直直戳到二人中间。


净能身后冒出三两个小光头,“不许偷大师兄!”


沈炼眨眨眼,拨开那根为小沙弥身量特意缩短的禅棍,硬是挤到净能身边去。虽是没有说话,但那架势大有反驳上几句“偏要偷”的意思。


“你们晚课做完了?还不去睡?”净能拍拍缩在身旁的小师弟们。


“这就要去了。”小和尚们乖乖给大师兄行礼,又冲着沈炼扮个鬼脸才走。


沈炼颇为阴沉地瞪着那几个小光头,唬得他们愈走愈快,闹哄哄地钻进禅房去了。


“好了,你要把我偷去哪里?”净能转头问沈炼。


“大师兄想去哪?”


“嗯……那你随我来吧。”净能略做沉吟,一掀僧袍,竟也是翻墙出去。


沈炼勾起嘴角,跟了上去。


禅房里打坐的方丈渴睡地眨巴眨巴眼睛,探头把蜡烛给吹熄了。


净能带沈炼往后山走,不多时来到一处山涧,平日寺里都在此处汲水。泉水铮淙而过,月夜正好,还能见到粼粼波光。


两个人在溪旁一块大石上随意坐下。


“今日差事晚了,只赶在暮鼓时出城。”沈炼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净能。


净能接过便笑了,“你又带了荤食来?给我也不能吃啊。”


“不是,素的。”沈炼摇头。


净能一层层剥开包裹严整的油纸,里面只有两个月饼。


“十五的月亮十六圆。”沈炼又补了一句。


他满脸深沉地说这俗语,不搭调地好笑。


昨日正是八月十五,沈炼兄弟三人只在办差后,趁着月色喝上几口酒便作罢。血亲家人都不知在何处了,自然也无团圆可言,这一年依旧是兄弟三人齐全就算足够。


净能这里更是平常,出家出家,自然不会过家人团圆的节日,就是悟道多蒸些馒头给小沙弥们。


可沈炼却大老远送了两个月饼过来,净能看着月饼上的玉兔祥云纹样,眼角的笑纹深了好几分,便取出一个大口咬下。


“芝麻馅的……”


“好吃吗?”


“甜。”


“我不要吃甜的。”


“……”


不爱甜食,还买甜口味的月饼……净能想笑,差点被嘴里的月饼给呛着,赶紧给吞下腹中。


“我入冬前大约都不会过来了。”沈炼解下腰间酒囊,灌了一口。


“下雪就封山了……”


“嗯,有个要紧差事……封山的话,明年开春再来。”


“好。”净能点点头,又咬一口月饼,甜味缭绕舌尖。


“前阵子……我听到隔壁家的娃娃学前朝的诗,想起你了。”


“什么诗?”


“人面桃花相映红。”


“……”净能没有答话。夜间山风卷着溪涧的水汽拂面而来,却吹不凉他脸上的热气。


沈炼只低头望着粼粼水面,错过那当真如桃花色的面颊。他把酒囊喝空,跳下巨石拣了根枯枝条,转身对净能站定。


二人照例过招。


拳脚过处,疾风带起劲草,在寂静夜空里簌簌作响。


沈炼向来以枝条代剑,但携卷剑气的枯枝也不容小觑,他知净能武艺在自己之上,只当他都能见招拆招。


谁知净能忽然脚下一闪,马步竟没有扎稳,眼见枯枝直取净能眉心,沈炼情急之下,以左掌击右掌,生生把自己的招式打断,不遗余力,倒退了好几步,踉跄而立。


“沈炼!”净能急冲过来,却被沈炼一把抓住。


他这一把抓得极为用力,铁箍似的拽住净能手臂。


“你腿上受伤了?!”


“……”净能愣怔片刻,并不回答,反问道,“你刚才可有受伤?”


“我在问你!”沈炼虽然外表冷硬,不苟言笑,其实从未对亲近之人疾言厉色过,这回却语调凛冽,“你的腿怎么回事?”


“……前阵子,小师弟在山上玩耍时遇到野兽,我过去赶跑它时,不小心腿上吃了一掌。”


“为何不说?”


“皮外伤,已经好了大半。”


沈炼松开净能的手臂,二人不知何时靠得太近,净能想往后退,却不防备沈炼忽然抱住了他。


“……”沈炼没有说话,只是抱着他。


身体紧贴,净能感受到沈炼起伏激烈的胸膛。


“沈炼,明年开春,我还会在桃林等你。”


“嗯。”


冷峻的锦衣卫答应得简短,却意外地轻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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