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eath is not the end and, it wouldn't do us part.

R.I.P Leonard Nimoy.

Live Long and Prosper. 


    

Death Is Not The End

 

    他說他永是你的朋友。

 

    「艦長。」

    沒有在當值、卻梗著脖子在房中椅子上睡著了的Kirk揉揉眼睛,被通訊官的聲音裡的什麼驚得一下進入了警備狀態。

    「什麼事,Uhura?」

    他活動活動了脖子,想起Bones曾說他有小獸的敏銳(當然,彼時好醫生是在對他自稱可在艦橋嗅到食堂漢堡與草、不、是沙律的嗅覺進行專業評價)。

    「有傳給你的來自New Vulcan的通訊,長官。」

    「是Spock大使嗎?」

    「是的。」

    為什麼不通過私人頻道傳來?

    Kirk的心裡驟然有了些許緊張。

    也許是他太敏感了。

    「請轉到我的艙室來吧。」

    「好的。已轉達。」

    Uhura切掉通訊的一刻,Spock的臉出現在他眼前。

    那張臉一如既往地帶著也許只有Kirk能分辨的慈愛與笑容,眼角的紋路如流水的方向,慢慢延展,一頭銀絲成為水面粼粼的波光,恰好刺進Kirk的藍色的眼睛裡,引得一眶盈盈。

    Spock經常在身前相握的手被藏在了被褥之下,這讓Kirk看不到在那雙日益衰老的手上、像生命之樹的根莖一般盤亙的血管。Kirk向來信任他的直覺,但這一次他希望是一個例外。沉默的相覷中是著年老的半瓦肯明顯又短促的呼吸聲。

    他的朋友將與他道別。

 

    請不必為我哭泣,我的朋友。

 

    這不是Kirk擅長的情形,而比他年長上百年的Spock顯然也半斤八兩。

    但Kirk也有擅長的事,他可讓淚水在眼眶打一千八百個轉、任它們越滾越多越滾越大也不落下,說得上聯邦一絕活。接著眼睛將它們咽回去,心將它們藏到深處,他人再覓不得,方才短短幾幕彷如錯覺。

    「我很抱歉,Jim。」Spock說。「我並不希望因此教你傷心,但我依然認為我應該親口與你告別。

    許久以前,我的老朋友,我的艦長,曾說過,死亡也許讓人悲傷,但對於逝者而言,那不過是另一個旅程的起點。你必定猜到我的答案:我說那是不合邏輯的想法。然而,你也知道,我信任Jim,大約遠比信任我本人要多。他向來是個先驅——他的新旅程開始比我的要早得多——此刻我不過是追隨他的腳步,一如我多年來做的那般。

而我的艦長,想必已集結艦隊,時刻準備開展嶄新的探索,我的艦員、我的朋友,也都在那裡,等待啟航最後一刻準時抵達的科學官,就像從前那樣。」

 

    那是一個關於探索的故事。故事的主角是一艘星艦,她的名字叫企業號。

 

    若這宇宙中當真存在邏輯,你我必將在艦橋之上重逢。

 


...And Death Wouldn’t Do Us Part

 


    「Uhura。」

    「是,艦長?」

    「Spock先生知道……這個消息嗎?」

    「他在你之前已收到了來自Spock大使的留言,艦長。」

    「謝謝你。沒有別的事了。」

 

    Spock在他自己的房間裡。

    他們的棋局相約在一刻後,那向來在Kirk的艦長艙室發生。

    Spock習慣早到。

    Kirk站在洗浴室裡審視鏡中人發紅的眼眶,最終用水撲了把臉,打開了通往Spock艙室那一側的門。

    門後站著一位Spock先生。

    Kirk略感尷尬地笑笑,後來竟不由自主捧著腹大笑了起來。

    Spock筆直地站著,低頭俯視笑得滾在地上的奇怪的地球人,願意接受笑到落淚的解釋。

 

    他們還是回到Kirk的房間裡去。

    笑得肚子疼的艦長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,他們的棋局暫且擱下了。

    待那一陣陣笑聲終於消停,Spock才動手將把自己卷在被子裡的艦長先生扒出來,但天賦過人的Kirk卷被技術非一般高強,他的努力只讓人露出了臉來。

    「耶,我贏了,Spock。」

    「我們在比什麼嗎,艦長?」

    Kirk學著Spock,與他同步挑起對稱的眉毛,似乎認為這很有趣。

    這確實很有趣——有趣的是Kirk這個人。

    不一會他又將頭埋進了被中。

    「艦長?」

    「沒有在當班。」

    「Jim。」

    「Spock。」Kirk的聲音悶悶地傳來。「你還好嗎?」

    「Jim。」

    在吐出他的名字以後,Spock遲疑了好一陣。

    他反問:「你還好嗎?」

    真的是非常非常狡猾的瓦肯人。

    Kirk皺皺鼻子,如此想到。

    「明明是我先問的。」

    我認為你更需要這樣的……關心。

    Spock自然不會將這樣的話說出口。而且,他的艦長搞不好會因此在被褥裡築起巢來。

    「肉體的消亡是再正常不過的生命進程。」他說。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見證自己的死亡,我很……高興他賦予我此等榮慶。」

    Kirk探出頭來,對Spock的臉部表情進行了一番深切解讀。

    「他說他是去追隨他的艦長、開展新的探索了。」

    「這樣的說法是不合邏輯的。」

    就知道。

    Kirk裹著被子,面對他的朋友從趴著轉變成坐立的姿勢。

    「你知道嗎,Spock,我一直認為我最終會在宇宙的某個角度孤獨死去。」

    「作為大副,我會盡我所能保護艦長的安全。」

    「是的,我知道,Spock,所以我才說我死去的時候將是孤身一人。」

    Spock明白了。

    「你不會。」Spock沉沉道。「我在。」

    Kirk死過一次,在反應堆裡,隔離室的那一扇玻璃門之後。

    在Spock的跟前。

    對於Spock而言,這與他失去母親與母星的經歷並列,可說是他真切承認不願回想的記憶。

    Kirk往後被褥裡縮了縮,他大概知道自己勾起了Spock不好的回憶。

    也有可能是,Spock的情緒有些外露了。

    他有些畏縮地伸出一個指頭,戳了戳Spock握起的拳頭。

    「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像那個時候那樣害怕。」他柔聲說。「不過我會變成星星的。」

    Kirk出生在星星中間。他想,他也終將回到星群中去。

    「那是不——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那是不合邏輯的。」Kirk打斷Spock的話,擺手的幅度有點大。「反正我會變成星星的。大家可在探索中尋得我。你會找到我的,就是那顆很奇怪的、看起來簡簡單單偏讓你看不透搞不懂還輸棋的星,那就是我了。」

    「星不會下棋。在漫天星數中,覓得獨一無二的星的概率也太小了。」

    「別在意這點小事。」Kirk揮擺著的手轉而拍了拍Spock的肩。「你找不到我也沒關係啦,我會看著你、關照你的。」

    「Jim,我並不理解你這番說話的含義——」

    「我們是探索者。在登艦、或者該說入學的那一刻,我們其實均已作好了心理準備。但如無意外,我的朋友,」Kirk自顧自地說,「你將會是我們之中活得最長久的一個。」

    Kirk的眼眸在暗淡燈光下藍得發亮,像Spock的另一半未失的故鄉。

    「但是,你的朋友永不會離你而去,我們的友情也將在記憶裡長存。我們會是星,會是空氣,會是——也許會是Tribble——我們化作星塵又重組,如美好回憶伴隨你一生。」

    Kirk仿佛被自己說服,邊說邊用力地點著腦袋。

    「也許我會是一顆四處旅行的星。也許我會去看望你的。」

 

    你的人生漫長,而你的獨孤不會是。

 

    「人類果真是宇宙中最感性的生物,而你是我見過的最人類的人類了,Jim。」

    「別忘了你也有一半的人類血統,我的朋友。」

    「正是因為如此,艦長。」Spock說。「我的結論才更有說服力。」

 


     


Thank you for the adventures.

Now go have a new one!




雖此號原旨非ST相關,我只是需要一個地方安放這廿四小時以來溢出的感情。

今將你還予群星,願它們如你璀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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